她轻哼一声,算是默许。
周兴野很快搬来全套设备——便携麦克风、声卡、音响,在虞念房间摆开阵势。
“我帮你戴。”他举起领夹麦,像是怕她多心,解释道,“每个位置我都试过,有个角度降噪效果最好。麦克风要向内倾斜15度。”
他说得专业,不像糊弄。虞念点头应允。
床头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在墙上交织出暧昧的轮廓。周兴野调整麦克风时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锁骨,肌肤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觉。她的呼吸加速了半拍。
周兴野也不好受。她脸上残留的面膜精华散发着水蜜桃甜香,肌肤在灯光下莹润如玉,近在咫尺的诱惑让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。
“为什么单点干炸丸子给我?”他没话找话,试图转移注意力。
“啊?”虞念一怔,老实回答,“我觉得挺好吃的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特意问过老陈……”周兴野的失落藏也藏不住。
“老陈下午在?我没注意。”
“不过,”虞念眨了眨眼,认真望向他,“现在记住了,周兴野喜欢吃干炸丸子。”
这话像蜜糖般灌进周兴野心里。他手上动作一顿,抬眸撞进她一湾清泉的眼睛,心脏突然漏跳一拍。“卧槽,真他妈要命。”
他偏头飞快地在她颊边轻啄一下,嗓音低哑:“好了,算你给的谢礼。”
虞念睫毛剧烈颤动,手里的戏谱从指间滑落。她没有立即抬头,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红晕,从耳垂一路烧到耳尖。
几秒后,她才缓缓抬眼,杏眸里盛着被打乱节奏的茫然,和强装镇定却失败的羞恼,声音升高却不见怒意:“周兴野,你……” 话到嘴边又咽下,想斥他轻浮,可白天他怒怼代拍、方才硬刚营销号、又忙前忙后搬设备的样子接连浮现,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。
她指了指领麦,别开视线:“还录不录了?磨蹭什么。”
“再等一下”周兴野转身出了房间。门板合上的轻响落进虞念耳朵里,她摸着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脏,长长吁了口气。
周兴野端着玻璃杯回来时,虞念正对着戏谱出神,他把杯子凑到她眼前晃了晃,想引她看过来。
虞念的目光被水里打转的茉莉花勾住,早上两人争抢的那枚哨片像被漩涡吸进去的扁舟,沉在杯底。
周兴野收回手,把杯子斜着倾了倾,用两根手指捏着哨片边缘拎出来,递过去时还带着点茶水的湿意:“泡好了,省得你再费力气润。”
虞念的视线从他指尖滑开,落在桌上那块旧哨片上。边缘裂了道细缝,倒像她这一路磕磕绊绊走过来的模样。
她没接周兴野手里的哨片。指尖刚碰到桌上自己那块干裂的哨片,周兴野那句“你是不是嫌我脏”就传进耳朵。她捏起哨片的力道忽然重了些,边缘的裂口硌得指腹发疼,倒让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一瞬。
视线忍不住往他手里的哨片瞟——那枚曾被他抢过去含在嘴里的哨片,此刻沾着茉莉花茶的湿意,在灯光下泛着水光。
她想起早上他抢哨片时,气息擦过她唇角的触感,想起她撞到他衣服领口,闻到的咖啡香和烟味。
她飞快移开视线,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颤巍巍的阴影,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低了半分:“我还是用这个。”
“就是嫌我呗”周兴野喉间滚出一声冷笑。
虞念指尖在磨损的边缘顿了顿,抬眼看向周兴野,眼底没有嫌恶,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清亮:“这哨片从06年起就跟着我,第一次上台吹破音,第一次唱错词,它见过我最狼狈的样子。”
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哨片,像在提醒自己那些反复练习到嘴皮磨破的夜晚,提醒自己第一次在师父面前完整吹完一整首曲子时,对方眼里亮起来的光。
“我要拿我从生涩到熟练的技艺,”她抬眼望向周兴野,“还有我的初心,为自己撑腰。”
她的声音轻却稳:“不是嫌谁脏。是有些仗,得自己拿着最称手的家伙去打。”
周兴野默默收回手,把那枚浸过茉莉花茶的哨片放回杯里,转身出了房间。
虞念捏着哨片的手松了松,心里莫名浮起些不确定——他这是赌气走了?那设备……
正乱想着,门口又有了动静。周兴野回来了,手里端着个敞口玻璃杯,冰块在水里撞得叮当作响,寒气顺着杯口往外冒。
他没看她,径直走到桌子旁,把冰水往她手边一放,声音听不出情绪:“蒋旗能做的,我也可以。”
虞念一怔,低头望向那杯冰水。上午哨片划了嘴角时,蒋旗便是这样端来一杯冰水让她含着,他还记得。
冰块融化,玻璃杯上的水珠顺着杯壁蜿蜒而下,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。她捏着旧哨片的指尖轻轻动了动。
“设备……”她忍不住开口,声音比刚才更软了些。
“调好了。”周兴野已坐在设备前,指尖在调音台上敲了下,音响里立刻传出清晰的电流
第一版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