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说是传闻了。”
江止侧头朝楼下的戏台望去,吁叹道:“无风不起浪。”
江箐珂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。
戏台上,一男一女穿着戏服,踩着鼓点,东摇一步,西晃一下,腔调哀哀怨怨,唱的是离别之痛。
这戏,江箐珂听得心事重重。
过了不一会儿,江止最先打破了沉默。
“不管怎样,若是过得不如意,随时跟阿兄说。”
余光里,江止侧眸,直勾勾地看向她。
“不靠那五十万江家军,天涯海角,阿兄也总能带你寻个容身之地。”
“离家出走,不是你从小最擅长的嘛。”
视线从那戏台子上慢慢回移,江箐珂看向江止,会心地点头笑了笑。
是时,酒楼的老板娘提着一壶酒徐徐而来,然后百媚千娇地在江止身侧坐下,给他倒了一盏酒。
“这几日公子怎么没来啊,让奴家好想?”
江止翘起二郎腿,伸出手臂搭在老板娘身后的椅背上,又端起了那副不着调的姿态。
薄唇浅勾,他懒声道:“出了几日的镖。”
老板娘看向江箐珂,细细打量道:“这位姑娘是?”
江箐珂心想,这老板娘眼睛倒是毒得很。
她这一身侍卫装扮,胸都裹得平平的了,还瞧出了她的女儿身。
下次是不是得贴几撇小胡子啊。
江止回:“家妹。”
眼波一转,老板娘登时就换了个脸色,给江箐珂也倒了一盏酒。
“原来是江公子的妹妹啊,幸会幸会。”
转头,涂了丹蔻的纤纤素手顺着江止脸侧的刀疤勾画,老板娘凑到江止身侧,娇声道:“今儿的酒菜全免,晚上,陪姐姐喝几杯如何啊?”
江止哂笑出声,掏出碎银,塞进了那襦衫勒出的沟缝里。
他眸眼风流地看着那老板娘道:“一顿酒菜就想要了老子,岂不是便宜你了。”
他同意摘面具
酒足饭饱后,江箐珂同江止等人出了那家酒楼。
在等谷丰将马车牵来时,江箐珂忽然留意到酒楼斜对面的那家当铺。
当铺之所以会引起她的注意,主要是因刚刚从里面走出来的人。
那人穿着一袭白衣,戴着帷帽,出了当铺,便在两名侍婢的搀扶下,上了门前的马车。
江箐珂相信自己不会看错。
刚刚那人就是慕容熹,准确来说,是穆汐。
穆汐有李玄尧养,要什么没有,来当铺做什么?
“瞧什么呢?”
江止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。
不过,马车已载着穆汐,朝着另一个方向缓缓而去。
江箐珂不甚在意地摇头道:“没什么。”
收回视线前,她又瞧了一眼那当铺的匾额——归宝阁。
马车尚未到,江止闲着也是闲着。
他手臂随意地架在江箐珂的肩头上,同她慢声说起了这家归宝阁。
“听镖局里的兄弟说,这家归宝阁是做两道生意的。”
“明面做典当赎买之事,暗里则做着消息买卖的活计。”
“京城里谁想打听点什么事,都可来这归宝阁问上一问。”
“但有一点,这里消息买卖用的不是金银。”
江箐珂诧然:“那用什么?”
“消息。”
江止细说道:“他们只换自己认为有价值且能辨真伪的消息,不是,你拿多少银子都没用。”
微微侧眸,江箐珂再次看向那家归宝阁。
“那这里岂不是网罗了全京城的八卦和秘密?”
“正是。”
江止眉头轻扬,也看向那家当铺,深邃的眸眼瞳色渐深。
他语气散漫道:“想来,这归宝阁的主人也是大有来头。”
江箐珂亦是认同。
在西延,像归宝阁这样收罗各方消息的青楼、酒肆有许多,其中就混了许多敌国的细作在里面。
他们收罗军机情报,暗杀行刺,来替他们的幕后主人办事。
她想着归宝阁应该也是大同小异,定是为某人所用而存在。
车轮轧着青砖赶来,江箐珂和江止随即上了马车,前往咏月坊。
江止这人活得糙,来京城就带了两套里衣和外袍。
而江止又是什么都能对付用,什么都是差不离就行的人,租的那宅院至今还有许多物件未置办齐全。
是以,江箐珂便拉着江止穿梭于各大布行衣铺,给他裁定了几身换洗的衣物,又去瓷器行等铺子里,买了些上好的茶具、香炉等等。
他们一路逛逛逛、买买买,转眼便到了暮鼓声起,斜阳西沉之时。
江箐珂又累又渴,便拽着江止和喜晴,带着两个拖油瓶,进了一家茶馆。
茶馆里此时有位先生正在说书。
第一版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