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泽叶拨开贺允头顶毛绒绒的,轻微的自带卷,“你才吓死哥了。”
他搂着贺允,胸膛紧紧贴着他的脸颊,“差一点就活不过来了。”
贺允攥着拳头,比了个强壮的姿势,笑嘻嘻道:“我很健康,不要担心。”
两人的午餐被送到病房,秦泽叶把桌板摆好,掀开盖子,又将碗里的萝卜和葱全都挑出来,才把筷子递给贺允。
贺正早就从王芬的口中听说了秦泽叶把贺允照顾的很好,但他放心不了。
大孙子从小到大一点苦都没吃过,外人能对他有多好?
尤其是刚找到望溪村,就得知贺允生病被送到县城,贺正心脏病差点发作。
他昨天对秦泽叶的态度不是很好,眼下看来,似乎是他错怪了青年。
秦泽叶确实把贺允照顾的很好,否则以贺允骄矜的个性,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随意靠近他。
贺正看着埋头吃饭的一大一小,欣慰道:“明天咱们就能出院,回家住咯,小允。”
贺允抹了抹嘴巴,“我不回家,我要跟哥哥回去。”
此话一出,屋里两个人都愣住了。
秦泽叶还没从即将失去贺允的颓丧中缓过来,听到这句话,惊喜到难以置信,眼底爆发出光芒。
另一头的贺正回过神,气得吹胡子瞪眼,“那破地方,漏风又漏雨,还住上瘾了。”
“我就要跟哥哥住。”
贺正这下听懂问题的关键,他看着秦泽叶,“那小秦也跟我们回贺家。”
贺允,“好耶,哥哥和我回家吧!”
秦泽叶表情微怔,看到贺正隐晦地朝自己点头,他欣然应下,却没有当真:“好啊。”
他跟贺允,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,秦泽叶知道只要他以恩人自居,死皮赖脸或许暂时可以跟上去的。
但他不是那么不要脸的人。
秦泽叶陪在贺允床边说了一下午的话,贺允因为他也要跟自己回家,显得格外兴奋,一直闹腾到了九点多,才沉沉睡去。
灰色的帘子被拉上,门外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搬东西,蹑手蹑脚,生怕惊动睡着的人。
贺正的警卫想将贺允抱进车里,被秦泽叶抢了先,他小心翼翼托着贺允的脖子,将人横抱,步履沉重下了楼。
贺正从车里拿了个箱子,里面全是钱和票。
“小秦,这几个月谢谢你照顾小允,这些东西你收下,如果遇到什么困难,随时来找我。”
秦泽叶没接,看着缓缓拉上的车帘,心里空落落的,喉咙也止不住发紧。
他不敢说话,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。
乖乖崽10
“小允他,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还是个孩子,实际上心思很细腻,尽管您一直把他照顾的很好,但我仍然能感受到他心底的不安。”
秦泽叶压着声音,把心里的话一股说给贺正,“你只是爷爷,代替不了父母,你要给他很多偏爱,贺允才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。”
贺正眯着眼,不语。
“你不能让其他人在他面前炫耀,却不加以制止,不能对那些伤人的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
“毕竟你是小允口中,对他最好的爷爷。”
贺正愣了愣,点点头,“我会的。”
“他有一点桃树过敏,不知道你们家里有没有桃子,如果没有的话也不要栽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贺允的指甲我是上个月修过的,估计该修了,不然摔一跤容易翻。”
“好”
“他在家老偷吃糖,我怀疑他后面那颗牙肯定会坏掉,一定要监督他刷牙。”
贺正“……好。”
秦泽叶还想喋喋不休些什么,被贺正打断,“这是我唯一的孙子,我会给他最好的一切,你放心。”
秦泽叶到底没有收下箱子,贺正不勉强,把东西放在车上,安排司机送秦泽叶回望溪村。
载着贺允的车越来越远,到最后尾灯也消失在街道尽头。
秦泽叶隐忍了许久的情绪再也无法忍受,捂着脸呜呜呜地哭出了声。
情绪一旦释放出来,似乎就再也难以收回去,他哭得愈发大声,独自蹲在街边,忍受着心脏刀割般的痛苦。
他第一次品尝到世间极致的痛,那是无法和人言说的钻心剜骨,可偏偏,他没有任何的立场和能力,去阻止这一切。
无力感让人灰败,只能看着贺允离开。
秦泽叶被汽车拉回村里,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了两天。
这间承载了跟贺允相处记忆的老屋,突然变得面目可憎起来。
他不想睁开眼,更不敢侧身睡,每次惊醒都在寻找着原本应该躺在他臂弯里的小鬼。
每次都以怅然若失告终。
秦泽叶不想吃东西,也不想说话,恍惚间,他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,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,自嘲地闭上眼。
再过几天就习惯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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