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丁景焕默默转移话题:“陛下,你有这么多猎物,你打算怎么分配啊?”
&esp;&esp;季衔山顺着丁景焕的话思索起来:“我要给丁老师送一头山羊。”
&esp;&esp;不等丁景焕露出满意的笑容,季衔山又嘟囔道:“也不知道狐皮够不够给宋老师做一件狐皮大氅,还有阿琢的兔毛披风……”
&esp;&esp;丁景焕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。
&esp;&esp;“行了。”霍翎笑着朝季衔山伸出手,扶着他下马,“下来喝口水,歇息一会儿。等歇息好了,母后教你射箭。”
&esp;&esp;结果季衔山才刚喝了几口蜜水,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,似乎是有人射中了什么了不得的猎物。
&esp;&esp;“怎么回事?”无墨探头看去。
&esp;&esp;只见几名禁卫拖着沉重的板车,从林子里走了出来。
&esp;&esp;而板车之上装着的——
&esp;&esp;竟是一头还没
&esp;&esp;有完全断了气息的麋鹿!
&esp;&esp;
&esp;&esp;牵着骏马,走在板车最前面的禁卫,显然是射中这头猎物的人。
&esp;&esp;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,头盔遮挡了他一部分面容,但从露出来的半张脸,也能看出他五官端正俊朗。
&esp;&esp;一双剑眉斜飞入鬓,更显英姿勃发。
&esp;&esp;许是因为收获了这么难得的猎物,脸上带着疏朗灿烂的笑容。
&esp;&esp;注意到众人投来的打量,他笑容微微一敛,在人群中梭巡一圈,朝着霍翎大步走来。
&esp;&esp;及至近前,来人单膝跪地,双手抱拳:“玄武卫关南箫,参见太后娘娘。”
&esp;&esp;霍翎道:“何事?”
&esp;&esp;关南箫一板一眼回禀道:“属下是来向太后娘娘请罪的。”
&esp;&esp;霍翎眉梢微挑,终于起了几分兴致:“你倒是说说,你何罪之有?”
&esp;&esp;关南箫道:“属下方才奉命在外围巡视,正好看到一头麋鹿跑了过去,没来得及多想,只是觉得猎物难得,就搭弓射出了一箭。
&esp;&esp;“属下的职责是护卫娘娘和陛下的安危,而不是前来狩猎,没有娘娘和陛下的吩咐就射出了一箭,此乃一罪。
&esp;&esp;“还有一罪,是没有娘娘和陛下的吩咐,就私自猎杀麋鹿。
&esp;&esp;“属下愿将这头鹿献给太后娘娘,还望太后娘娘能收下它,宽恕属下的罪过。”
&esp;&esp;霍翎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关南箫的身上:“你只用了一箭就射中了猎物?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“一箭穿胸而过,当得起神射手之名。你在玄武卫里,应该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吧。”
&esp;&esp;“属下在郑新觉郑副统领手底下任指挥使。”
&esp;&esp;关南箫低着头,霍翎居高临下,看不清他的面容。
&esp;&esp;她也没开口命他抬起头,只是随意转了转手里的长弓,压低弓身,用尾端挑起关南箫的下颚。
&esp;&esp;关南箫顺着长弓的力道,顺从地抬起头,露出一双明亮的、盛着野心的眼眸。
&esp;&esp;“朝中姓关的官员可不多,你是哪家儿郎。”
&esp;&esp;“中侍大夫关楼之子。”
&esp;&esp;“几岁了。”
&esp;&esp;“十八。”
&esp;&esp;中侍大夫,从四品,属于武官,品阶不高不低。
&esp;&esp;关南箫出身不算拔尖,能在这个年纪就成为玄武卫指挥使,可见其能力不俗。
&esp;&esp;霍翎突然笑了一下,想起了很多年前,也是在这片猎区,她向景元帝主动请缨。
&esp;&esp;——“若陛下不介意,臣女想猎一头鹿献给陛下。”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皇权之下,再出色的猎手,也不过是猎物。
&esp;&esp;她终是看到了皇权之上的风景,也成为了可以高坐云端狩猎的猎人,而这位跪倒在她面前的青年侍卫,正在期待着她的垂青,忐忑等待着一场可以平步青云的机遇。
&esp;&esp;霍翎挪开弓箭。
&esp;&esp;关南箫愣了愣,才在崔弘益的呵斥下重新低下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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