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鹿呦很自然地接过,拧瓶盖时,想起三个多月前,她失恋的那天,月蕴溪递过来的水也是这样。
&esp;&esp;“叔叔怎么说?”月蕴溪温声道,“如果不想聊这个,可以直接忽略我这个问题。”
&esp;&esp;鹿呦抿了口水,“什么都没说,不过,应该过两天就会打款过来了。”
&esp;&esp;“如果他没给,你买房资金不够的话,就跟我说。”
&esp;&esp;“什么意思?”鹿呦扬眉,“你要借我?”
&esp;&esp;月蕴溪一点头:“嗯。”
&esp;&esp;“我要是看中了好地段买大别墅的话,那可是很贵的欸。”鹿呦故意往夸张了说,“可能,你辛辛苦苦赚的钱,都要被我借走了,一分不剩。”
&esp;&esp;月蕴溪笑说:“那就借走吧。”
&esp;&esp;鹿呦侧头盯着她看。
&esp;&esp;月蕴溪看看红绿灯,又看看她:“怎么了?”
&esp;&esp;“你就不怕,我借走不还了么?”
&esp;&esp;月蕴溪摇摇头:“不怕。”
&esp;&esp;鹿呦一时哑然。
&esp;&esp;因为鹿怀安的生活费总是给的不及时,导致她有段时间,需要借钱来维持日常开销。所以,在自己能赚钱后,遇到朋友问她借钱,她都不会拒绝。
&esp;&esp;被骗多了,就发现,借钱这种事,特像赌博。
&esp;&esp;需要完全的信任和足够多的情分支撑,赌对方的人性。
&esp;&esp;“……就这么相信我?”
&esp;&esp;“我知道你什么样人,当然很相信你。”月蕴溪顿了顿,“如果这么说会让你感到有压力的话,你可以理解为,我更相信的是自己,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,很准。”
&esp;&esp;直白的自夸,拐着弯的夸她。
&esp;&esp;红灯转绿灯,月蕴溪将车开出去,半敞的车窗灌进风,裹着她的话音,撩乱了鹿呦的头发。
&esp;&esp;鹿呦偏开头,手肘搭在窗沿上,指尖勾开凌乱的碎发后,用掌心撑着脸颊。
&esp;&esp;压在掌心下唇角,悄悄往上扬了扬,“我才不跟你借钱呢。”
&esp;&esp;“那你的钱够么?”
&esp;&esp;关心的语气。
&esp;&esp;“够,但还是想让老鹿出出血。”鹿呦笃定地、自顾自地说,“他会给的,因为他特别要面子。”
&esp;&esp;例如把奶奶接城里,不是真孝顺,真想着让奶奶来享享儿孙福,而是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孝顺。
&esp;&esp;再例如,跟后来的妻子离婚,也不是真气那女人斩断了女儿的小拇指,而是听不得别人说没了母亲的孩子亲爸都成了后爸。
&esp;&esp;他把自己塑造成有出息的好儿子、独自带大女儿的好爸爸、体恤下属的好领导、深爱前妻的好丈夫、重情重义的好朋友,便最怕有人揭了这些假面具。
&esp;&esp;因此鹿呦了解他,男人的面子大过天,利益永远要在情感上面。
&esp;&esp;“有想好在什么地段买房么?”月蕴溪问。
&esp;&esp;鹿呦摇头,想起来月蕴溪在开车,看不见,开口回道:“没什么头绪。”
&esp;&esp;“那有想好买多大的么?”月蕴溪又问。
&esp;&esp;“唔。”鹿呦沉吟,“至少120平吧,要够我、奶奶还有刘姨住,还得留个客房,菲菲和满满可能会来找我玩。”
&esp;&esp;说到这里,鹿呦出于一种很微妙的心理,侧目看向了驾驶位。
&esp;&esp;月蕴溪左手搭放在方向盘上面,右手抓握着下方,她今天穿了件绿色的毛衣,看着就舒适的材质,袖口圈了大半的手背。
&esp;&esp;有些明亮的绿,衬得那双手,像剥了表皮的葱尖,骨节分明,还能白得鲜嫩。
&esp;&esp;视线里,月蕴溪那根葱白的食指微抬,轻点了两下方向盘。
&esp;&esp;鹿呦忽然觉得,被点的,不止是方向盘。她咳了两声,清了清嗓子说:“你也可以来。”
&esp;&esp;月蕴溪气音笑了声。
&esp;&esp;鹿呦撑在窗沿的手摸了摸右边的耳朵,感觉到右耳根那边,被太阳晒得很热。
&esp;&esp;“我可以过分一点么?”月蕴溪忽然问。
&esp;&esp;“嗯?”鹿呦嗓子发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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