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爹娘。
&esp;&esp;再后来,她被姑姑卖去了封府。
&esp;&esp;姚月娥谁都没告诉过,入府的那一顿,其实是她这十年来吃过的第一顿饱饭。
&esp;&esp;寻常的白米粥和大馒头,她却是一边吃,一边哭。
&esp;&esp;不是因为高兴或激动,而是因为她想起天福年间的那一场,让她和无数人失去至亲的天灾。
&esp;&esp;天福天福,祥瑞盈途。
&esp;&esp;可是那一年的中原大地没有福泽,也没有祥瑞,一场饥荒下来,全村三千多口人,就只剩下不到一千。
&esp;&esp;姚月娥活下来了,孤零零的。
&esp;&esp;她也是那时才知道,原来人间的事,上天都是不管的。
&esp;&esp;膳房里帮厨的王婶是个好人,姚月娥跟她混熟了,每次膳后便可以偷偷留一些点心当零嘴。
&esp;&esp;她每次都留两份:一份留给阿爹,一份留给阿娘……
&esp;&esp;“阿爹……阿娘……”姚月娥喃喃,嗓子却像浸了沙石,嘶哑得厉害。
&esp;&esp;朦胧间,她听到谁的声音。
&esp;&esp;那人似是很着急,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,“怎么还不醒?大夫您再想想办法……”
&esp;&esp;眼前的帐幔缓缓清晰起来,姚月娥觉得喉咙干痒难耐,一吸气,全是令人作呕的土腥味。
&esp;&esp;“咳咳!咳咳……”
&esp;&esp;剧烈的咳嗽传来,原先还说着话的卫五一怔,赶忙跑过来,扶着姚月娥唤了声,“姚师傅?”
&esp;&esp;姚月娥依旧咳着,好容易平复一些,才勉强应了他一句,“嗯。”
&esp;&esp;见人意识清醒,卫五总算是放心了。他拜托大夫又给姚月娥再把了次脉,确定无碍,才欢喜地谢过大夫,让他去了。
&esp;&esp;再退回屋里的时候,正看到姚月娥有些懵懂地四处打量,卫五便宽慰她道:“这里是之前和大人约定的地方,若是建州府内有异动,大人便让卑职将姚师傅领到此处。”
&esp;&esp;“嗯,”姚月娥点点头,忽又似想到什么,问卫五道:“建河的水情咳咳……如何了?”
&esp;&esp;“姚师傅不必担心,”卫五道:“建河虽然决堤了,但仅有松溪县一县和半个关隶县遭了灾,七县之中,五个县都得以保全。”
&esp;&esp;这番话让姚月娥绷紧的心弦松了大半,她又看看房间外面,问卫五道:“齐猛他们呢?不在吗?”
&esp;&esp;卫五闻言有些赧然,但还是如实道:“将姚师傅救上来后,齐猛兄弟又去河里捞人了。我奉大人之命保护姚师傅,不敢有丝毫差池,于是便先将姚师傅带到此处安全的地方,寻了大夫。不过离开前,我同齐猛兄弟约定了互通消息的地方,等明日我就亲自寻过去看看。”
&esp;&esp;见姚月娥依旧有些担心,卫五又道:“封将军已经从信州带府兵前往支援了。”
&esp;&esp;“令菀?”姚月娥讶然。
&esp;&esp;卫五点头,“实则封大人昨日就安排好了一切,只是来时遇到建河水患,封将军才晚了一点。证据也都护了下来,之后都有封将军先负责灾后事宜,控制建州府这里的消息和局势,姚师傅你救放心吧。”
&esp;&esp;“嗯,好……”姚月娥扯出一个笑,接过卫五递来的热水时,还是迟疑着多问了一句,“那你们……封大人呢?”
&esp;&esp;这一问,倒是把卫五问得愣住了。
&esp;&esp;他露出点为难的神色,最终却只是落寞地摇了摇头,“封大人他……目前还没有消息,不过有封将军在,卑职猜测应该……姚师傅?”
&esp;&esp;卫五错愕的声音中,姚月娥偏偏倒倒地下了地。
&esp;&esp;许是刚从昏迷中醒来,又睡了太久,腿脚都不听使唤,姚月娥刚一触地,就重心不稳地朝前扑去。好在她往床头上扶了一把,才堪堪稳住身形。
&esp;&esp;“姚师傅!”卫五吓得一个激灵,赶紧上前将人扶稳,“姚师傅您这是要做什么啊?”
&esp;&esp;姚月娥兀自缓了一会儿,挥开他的手道:“我就去外面看看,建州府就这么大个地方,总有人知道封……”
&esp;&esp;她想叫他封溪狗,可又觉得让他下属听了这乳名不大好,便匆匆地将话咽了,起身又往外面去。
&esp;&esp;那场下了快一整日的暴雨总算是停了,天边浓墨重彩的一笔晚霞,殷红如血。
&esp;&esp;姚
第一版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