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清砚顽皮地学他,只回了一个字“猜?”
宿星卯说:“如果要在野外,我希望是夏天,不然小猫会冷。”
“你倒是想得长远。”谢清砚哼了声,“你想那么远,你以后要去哪里读书呢,想过吗?”
“我——”才说一字,两根手指捂住宿星卯的嘴:“你不准把我在哪纳入核心选项。”
“不然我一定要和你分手!”她已自行忽略“他们什么时候说过在一起”这件事。
谢清砚清楚,法国是艺术生的天堂,宿星卯各科拔尖,赢得奥赛金牌,能直接锁定清北保送名额,谢清砚知道他还没有签协议,必然也有留学的打算,他数学物理都很优秀,选择数学,法国也是顶尖,但如果择选物理,法国倒成了次选项。
而这两年的竞赛方向,宿星卯显然更倾向物理。
这意味着,宿星卯如果学物理,麻省定然是最优选,他们必定异地。
谢清砚明白这一点,但她拒绝成为“左右他人生选项”的存在。
为了喜欢放弃理想,为了谁而去一座城,这固然让人感动,但一个人的选择,理应对自我负责。
爱情永远是次要向,这是谢锦玉教授她的道理,所以即便有所惋惜,但她从未想过回头去找张弗兰,寻求和好——因此,她的事业蒸蒸日上,前景光明灿烂。
宿星卯唇动了动,双眼黯淡了些:“你不想我和你在同一个地方吗?”
谢清砚答:“我更想你对自己负责一点。”
很奇怪,在这方面,她竟然会比他更成熟。
“在爱人之外,我也希望你闪闪发光。”
连她自己都惊讶,她会说出这句话。
宿星卯默然垂目,片刻,才低声说他知道了。
谢清砚盯住他,光太昏暗了,他眼尾好像有粼粼的水光在闪。
“你干嘛这样看我,喂,宿星卯,你别给我说你一晚上要在我面前哭叁次。”谢清砚才发觉宿星卯是个隐藏款爱哭鬼,以前可真能装啊。
“我没有哭。”他说。
谢清砚叹息,泪不落下就不算哭吗。
“你看莎士比亚吗?”谢清砚问,为了演好罗密欧与朱丽叶,最近她阅读了许多莎士比亚的着作,有一句她很喜欢,她想送给他,哄哄他:“愿你永远是你自己。”
愿你永远以真实的自我绽放光芒。
灰暗的眼好像重新亮起来。
“开心点了吗?”谢清砚张开双臂抱住他。
“嗯。”他闷闷应声,将头搁在她颈窝处,身形比她高挑,肩膀也比她宽阔得多的男生,却蜷缩进她怀里,用力回握住她的手,捏得很紧,也很久,不愿松开。
那天晚上,她后颈处,下了几回绵绵不绝的太阳雨。
此后宿星卯避开这个话题,没再给出准确的答案。
后来几天的排练,谢清砚也能再见到宿星卯的身影,好几次,罗密欧对她说台词,她恍神,眼尾光溜去玻璃窗,忘记应答,周渐扬捏住她的手掌,以口形小心提醒“别忘了台词”。
许多以前没发觉的事,慢慢展露头尾,譬如,宿星卯总会出现在她的视野边缘,一个容易被忽视的角落——倘若不移过余光看去。
谢清砚后知后觉,原来喜欢一个人,是眼睛看见他的过程。
曾经注意不到的细节徐徐展开。
她书包从来不必整理,宿星卯在前一日辅导作业后便会替她收好。
他会在清晨掐算时间晨跑,恰巧能等到她上学,于是,她总能在醒来时,于窗下窥见他的影子。
在学校里,体育课后,她的桌上会多出一瓶水…从前以为是周寒钰顺手买的,后来知道,也是他。
每一次抬头,她都会发现,那双清淡的眼正遥望着这个方向。
不管隔了多少书和多少人。
这些事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,和之前唯一的区别是。
不再是单方面的注视。
她发现了他,也看向了他。
宿星卯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既不会打扰她,也不会过分显眼,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存在感。
只有品咂出两人关系不同寻常的极少部分人,会注意到这点细节,比如周渐扬,他轻描淡写地扫去一眼,恶劣询问:“宿星卯脖子是你咬伤的吗?很难想象。”
彩排结束,人流渐渐散去。
谢清砚用力嚼着嘴里面的棒棒糖,咔哧咔哧响:“怎么了?你很羡慕吗,是也想被咬吗。”
她故意冲他呲牙咧嘴。
好可爱…但。
这算承认了吧?
周渐扬喉结处微微发痒,他咂舌,发出一点“啧”声,尽管早已预料到,怎么还有点意外地,很不爽呢。
“你们不太匹配。”他用词委婉。
“你说了不算。”谢清砚回得犀利,“你有点奇怪啊,周渐扬,几个月前我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,你说算了吧。现在是什么意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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