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云南,而且一去就是十年,去的时候是个水灵灵的姑娘,回来时模样比朱国才这个当哥的还老,所以不少人同情朱翠芳。
再后来朱国文把工作让给朱翠芳,而朱国才这个做大哥的什么都没做,于是就成了众矢之的,不少人觉得他没有做大哥的担当,还有人说他绝情,可把他给气坏了,因此这会儿看朱翠芳二话不说就下跪,让他气不打一处来。
章沁走过去把朱翠芳扶起来:“起来再说,大家一家子,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。”
朱翠芳心生感激,眼眶通红道:“我这次回村原是要接小妮走的,哪晓得他们推三阻四不让我见人,先说送去表舅家走亲戚,后又说染了瘟病要隔离。”她眼底的恨意化为汹涌而下的泪水,“我趁夜挨家打听才晓得……那丫头在我离村的第二年,就溺在村口老河湾了……”
当初她为了回广州,不得不答应婆家提出的条件,把儿子带回广州,留下女儿,她走的那天,女儿抱着她的腿哭成了泪人儿,把她的心都给哭碎了,但她还是狠心走了。
这几年,她每个月一发工资就寄钱回去,除了给女儿买东西,她逢年过节还给他们一大家子都寄东西回去,两老的衣服,一罐要几十元的麦乳精,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,她这么做就是想他们看在钱和东西的份上,好好善待她的女儿。
但这群天杀的,不仅没有好好照顾小妮,还骗了她这么多年,她一想到村里的人跟她说小妮在河里泡了整整一周才被捞起来,她心里就好像被千刀万剐一样痛。
她可怜的小妮,她可怜的女儿,要是她知道当初一别会成为永别的话,她说什么都不会丢下她一个人。
屋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
朱六婶拍着桌子怒骂道:“作孽啊!好端端的孩子能在眼皮子底下出事?定是他们黑心肝没看顾好!这些年你月月往那头汇了那么多钱和东西,他们倒闷声发大财,半句实话都不吐!”她突然瞪圆眼睛,“小杰这次没跟着回来,该不会是叫他们使绊子给扣下了?”
朱翠芳泪如雨下:“他们说小杰是他们张家的种,说什么也不给我带走,还撂下话说要么回去跟张根过,要么照旧月月往家打钱才让我见小杰。”她突然扯下已经露出青紫的脖子,“我扑上去抢孩子,张根那挨千刀的抡起拳头就往我身上揍,我差点被掐死!”
伤口触目惊心。
朱翠芳看着家人再次哀求:“他们把小杰藏起来,我根本找不到人在哪里,我也去公安局报案了,但公安说他们是孩子的亲人,不是拐卖,我一点办法都没有,爸妈、大哥,我求求你们帮帮我!”
她已经没了小妮,如果连儿子都没,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。
朱国才攥着搪瓷缸子直摇头:“你自己也说了,公安都摆不平的事,咱们在广州隔着千山万水的,能拿他们怎么办?”
朱六叔虽然没出声,但态度很明白。
这话像盆冰水兜头浇下来。
朱翠芳指甲掐进掌心,她知道大哥向来不是个有担当的人,可总想着血脉连着筋,好歹能摆个架势撑撑场面,却没想到他连台面戏都懒得做。
她不死心扭头看向母亲。
朱六婶心疼地叹气道:“翠芳,不是爸妈不帮你,也不是爸妈不疼你,实在是无能为力。张家要是在广州,咱们叫上亲戚好友立马能堵门去,但他们在云南,那一家子又那么蛮横不讲理,你大哥和弟弟都是文明人,去了不得叫人卸条腿回来?横竖小杰是老张家的种,总归有口热饭吃……要不就让他呆在张家,等过几年张根再婚有了其他儿子,到那时候我们再提出把小杰接回来,或许他们就会同意了。”
朱翠芳压抑住喉咙的哽咽:“等几年?万一小杰也跟小妮一样呢?万一到时候他们还是不愿意把小杰还给我呢?”
这话把朱六婶给问住了。
朱翠芳心中一阵阵发冷。
说什么无能为力,说到底他们不过是更在乎两个儿子。
一直没开口的罗月娇突然道:“照我说小杰就让他留在老张家,你不如趁着现在还年轻早点找个人嫁了,回头再生个孩子,到时候小杰回不回来,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没人给你养老……”
“你给我闭嘴!”朱翠芳突然抄起铝饭盒砸向罗月娇。
罗月娇被吓得后退了两步,一脸无辜道:“你干嘛拿东西砸我?我可是真心为你着想。”
朱翠芳浑身发抖。
有些记忆像扎进掌心的刺,拔出来流血,不拔又隐隐作痛。
本来她想只要这次家人肯为她撑腰,过去那十年知青的旧账便烂在肚子里,从此以后她决口不提以前的事。
可他们和当年逼她下乡时一模一样!
绝望像涨潮的海水将她瞬间淹没,她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:“当年你们不顾我的生死,现在连亲外孙都不管!好,我这就买火车票回去,跟张家那群牲口同归于尽!”
朱翠芳的哭声和怒吼声引来了邻居们的张望,有人把头探进朱家窗口来:“这朱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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